京城
“大爷，行行好吧，给点钱吧......”乞丐跪在地上，那声音听得叫人心酸，比起看到自己孩子被屠杀的母鸡，丝毫不逊色，而手上那碗的破碎程度叫人觉得能装得下钱真是奇迹，那碗的损坏集中在边缘，而在中心处完好无损，八成是乞丐自己弄坏的。
“滚开！”一阔公子一脚踹开挡道的乞丐，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那标准的纨绔公子形象叫人心情愉悦，从他们的身上，总能赚取不少的钱财。
骰子撞击在骰盒的声音，转动的骰子，赌博者嘴角的微笑，无不散发着对于钱财的欲望，那欲望就如同黑暗中的毒蛇，双眼的光芒能够刺穿人的大脑。
京城的幺瑶赌场，人流量比起怡红院，都不会逊色。赌场上七层，下两层，共九层，地下赌场常用作秘密赌博以及各种非法赌博，上层赌场，每层的最高赌价不同，第一层，一至十两；第二层，十至一百两；第三层，一百至一千两；第四层尤为特殊，不是用银两作为赌注，而是抵价物，不管抵价物值多少钱，只要是非银两的赌物，必须在第四层赌博；第五层，同样不一般，不需要任何抵价物，只要是人，就能进入，但是有一条规定，只要赌输，就永远不能进入幺瑶赌场，但是如果赢得赌注，庄家的位子就会被赌博者取代；第六层，最低赌价为一千两，无上限；第七层，是供特殊人群赌博的地方，从来没有人知道进去过的到底是哪些人。
赌场的赌桌最多可坐五人，分别为天桌，人桌，地桌，合桌，赌场庄家桌。
“三个四点！”庄家将骰盒啪地一声按在桌上，视线扫过同桌的另外四人。
一股莫名的气息在无人间流窜，压力在几人的头顶形成了可怕的乌云，如果失误，便是雷劈般的结局。
“信。”天桌的赌博者选择了放弃，在过于巨大的压力下，一般人类显得如此渺小。
“信。”地桌的赌博者坦然地挥了挥手。
“信。”人桌的赌博者同样选择了放弃，庄家斜眼看向地桌位的赌博者，按在骰盒上的手背处爆出了青筋，那扑克脸在嘴角处露出了破绽。
所有人都惧怕着庄家的实力，想要跳过这一局。
“疑！”合桌的赌博者将手中的银两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最后落在另一只手上，如果说庄家的眼神如同毒蛇，那么此人的眼神只能说是秃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合桌的赌博者身上，在那还算英俊的面庞上带着轻蔑的笑容。
庄家盯着那人，两人的目光交接起来，那比起刀光剑影，更加让人心惊，精神上的压迫使得神经几乎快要断裂，沉默的死神在赌桌边挥舞着镰刀。
庄家咬紧了牙齿，按在骰盒的手开始颤抖，那双眼睛如同被利剑指着一般，额头的汗水从脸颊划过，滴在骰盒的边缘处。
“两个一点，三个六点。”合桌的赌博者笑着说道，不知何时，手上的银两从左手回到了右手，那微笑如同啃食着骨头的野兽，让人胆寒。
庄家瞪大了眼睛，看着合桌上的赌博者，从那双眼睛就能看到那人的欲望，没有尽头的黑暗，那是如同黑暗中的一双红色眼球，渐渐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开啊。”赌博者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声音在几人的耳朵里回响着，一直传到了心脏的深处。
庄家颤抖着将骰盒掀开，天桌与人桌的赌博者探出了脑袋，想要一探究竟。时间如同被冻结了一般，显得尤为缓慢，数人的呼吸可以清晰地听到。
一个四点，两个一点，一个六点和一个三点。
“哈哈哈哈哈！你个狗娘养的！”人桌的赌博者发出了如同野猪般的大笑，那笑声几乎能够穿透云层，传入天界。
“你个小兔崽子，你个兔崽子下十八层地狱，阎王爷还要剥你的皮，把你**，然后把你的**丢到油锅！”地桌的赌博者咒骂着。
“小兔崽子。”庄家狠狠地骂道，虽然输了钱，但是心中那股恐惧转变成想要掐死那人的冲动。
“失误失误。”合桌的赌博者抓了抓脑袋，将手中的银两丢到桌上：“十两，不差你，我不是庄家，不算多。”
“好个兔崽子，你个小畜生。”庄家似乎还不泄气，继续骂了几句，拿过十两，又从口袋里掏出银两，将三十两平分好，丢给天地人三桌的赌博者手上，然后将骰盒交给了天桌的赌博者。
“哈哈哈，哈哈。”合桌的赌博者傻笑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天桌的赌博者抓起骰盒，看着四周说道：“五两。”意思是赌注五两。
只见那人手指忽然用力，手腕翻起，将骰子弄得啪啦啪啦地响，骰子在骰盒壁面翻滚，赌博者手在空中留下了残影，“啪！”一声定落，骰盒扣在桌面上。
“两个三！”天桌的赌博者叫道，那略肥胖的脸孔上路出了得意的笑容，嘴角的微笑像是看到了无数的黄金。
“疑。”地桌的赌博者敲了三声桌子说道，那三声极为规律，先是一声，过了大约半秒的功夫又一声，然后过了大约一秒接着敲下一声。
天桌的赌博者看着地桌的赌博者，似乎将他全家老小包括老祖宗都问候了一遍，不过骂娘归骂娘，总不至于因为别人质疑就骂出口，虽然质疑不是好事，但是说不定能拿到钱的交易，还是不错的。
“信。”人桌的赌博者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伸向桌上的瓜子。
“疑~”合桌的赌博者不知好歹，手指敲着桌子。
“兔崽子，这回你倒是再说说骰子啊。”人桌的赌博者按着骰盒冷笑道，。
“那还不简单，一个三，两个六，一个四，一个二。”合桌的赌博者伸手抓了一把瓜子在自己面前摊开。
天桌的赌博者看着地桌的赌博者说道：“你也和那个兔崽子一样，乖乖地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吧，然后到门口去乞讨！”
说完，天桌的赌博者掀开骰盒，烛光一闪，照过了骰盒下的骰子点，三个四，一个三，一个六。
“算你个兔崽子走运！还有你！”天桌的狠狠地将骰盒按在桌上，右手摞过庄家与人桌赌博者的银两，然后将十两银子平分给地桌与合桌的赌者。
合桌的赌博者接过五两笑了笑说道：“只敢赌五两的胆小鬼呦，有什么资格乱吼乱叫，你是想把你这辈子找女人的钱都赔上呢，还是想把这辈子找女人的运气都赔上呢？”
“你个兔崽子，等会儿叫你输个连裤子都穿不起。”天桌的赌者拍着桌子叫道，下巴的赘肉晃动着，叫人看了煞是可笑。
“可惜我可不会把自己的裤子赌出去，就算没钱了，裤子里面的东西，还是能拿去卖的。”合桌的赌者笑着指了指天桌的赌者：“你连卖那玩意的资格都没有。”说完，随手抓起瓜子嗑了起来。
天桌的赌者食指指着合桌的赌者，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那表情极像了被兔子戏弄的狐狸，脸上的为数不多的肌肉不停地颤抖。
“五两。”地桌的赌者抓起了骰盒说道，至于两人之间的斗嘴，他似乎也不想参与，这倒是让赌场庄家松了口气。
说着，地桌的赌者将骰盒按在桌子上，骰子被封闭在骰盒中，如同被封闭的人心一般，不一会儿便开始剧烈的跳动。
骰子撞击在骰盒上的声音，每一个骰子所撞击的声音，每一个骰子撞击在不同角落的声音，翻滚的轨迹。
摇晃的手腕，紧抓着骰盒的手指，透过空气传来的声音。
“啪！”骰盒被扣在桌上。“六个四。”地桌的赌者眼睛扫过周围，最终停在了合桌的那人身上。
“疑。”人桌的赌者将瓜子壳随手丢在地上说道。
六个四，这样的点数实在让人难以信服，虽然这种游戏大多数都是疑，但是像这样明显的东西一般人都不愿意妥协。
“信。”合桌的赌博者笑着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四个六，两个一。”
“疑。”庄家显然不想与合桌的赌者一条心。
“疑。”要是说庄家想与合桌的赌者作对，那么天桌的这位就想要用掐死一头母牛的力气来掐死合桌的这位仁兄了。
骰盒渐渐地升起，光照射到骰盒中的骰子上，骰子被整齐地叠成了两堆，想来这位仁兄一定不简单。
地桌的赌者将骰子一个一个地拿起放下，最后看出，两个六，四个一。
“切。”天桌的赌博者丢出五两，不甘心地瞪了合桌的赌博者一眼。
“这就是实力啊，你们这群家伙呦。”合桌的赌博者开心地抓过地桌赌博者丢下的五两笑着说道，不过这么算来地桌的赌博者还是赢了十两。
地桌的赌者将骰盒放好，交给了人桌的赌博者，另一只手抓起一把瓜子。
人桌的赌博者抓起骰盒，脸上那阔少的笑容让人觉得恶心，像这种家里有一点遗产的少爷，只敢在一层图个乐趣，到青楼也只敢挑最便宜的姑娘玩乐。
合桌的赌博者向人桌的赌博者投去不屑的眼光，早晚有一天要赌光他家，让他了解一下赌场的残酷。
骰子的声响又一次，合桌的赌者闭上了眼睛，骰子的声音在脑子里回响了一遍又一遍，原本的骰子数是三，三，六，六，四，第一个骰子翻过，变成六，再一次翻过变成四，在下一次碰撞中变成三朝上，然后平行碰撞，点数不变，骰子的运动轨迹开始变得有规律，第二个骰子的运动轨迹和第一个相似，只是在第三次碰撞中变成了四，照着这个可以继续推出轨迹，第三个与第四个可以相同推测，第四个骰子比起第三个在第六次与第十三次碰撞中改变，中间和第五个骰子碰撞，角度大概旋转180度左右，最后一个骰子独立推算。
“啪！”骰盒扣在桌上。
“三，六，五，三，一。”合桌的赌博者睁开眼睛说道。
“兔崽子你又来了，难道还嫌输得不够多？”天桌的赌者拍着桌子叫道。
“你个兔崽子，老子就不信了，二个三！”人桌的赌者对着合桌的赌者大叫，口水不值钱地向外喷出。
“够了够了，你口臭哎，吃过什么脏东西了吧。”合桌的赌者身子向后退了退，右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你这个小鬼！”人桌的赌者大叫道，那脸上的表情真像记录下来当门神使用，别说是妖怪了，就算是恶鬼都不敢靠近啊，那怨念几乎能够将天仙拉下阴间，将月亮洗成黑洞。
“你好像也不比我大多少啊，大哥。”合桌的赌博者说着，将嗑完的瓜子丢在地上：“你看上去也不像是在一层赌博的人，一层都是我们这些穷光蛋来的地方，哪里容得下你这样的阔少？”
“能让你们这群穷鬼去外面乞讨才是我想要看到的，赌博只是消遣罢了。”人桌的赌博者冷笑着说道：“等会儿你也脱光了去外面乞讨吧，要是本大爷满意，还能多赏你一两。”
“真可惜，你以为谁都能在大街上赤身，在我要是脱光了站在大街上，那岂不是仙界下凡的神明，你这样小人的钱财，不过只是孝敬神明的贡品，别说一两了，就算是一百两，我都未必看得上眼。”合桌的赌者嗑着瓜子回击道。
“信。”
“疑。”
“疑。”
“信。”
“我一定要撕烂你这张臭嘴，割掉你的舌头下药！”人桌的赌者失去理智地大叫，右手掀开了骰盒。
六，三三，五，一。所有人都惊呆了，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骰子一动不动，从眼睛里冒出的光芒似乎要将整个桌面刺穿一样。
“哈哈哈哈，这就是实力啊，你们这群小人！”合桌的赌者拍着大腿，爆笑起来：“看到了没，看到了没，你们有这本事吗？少给我来讲什么道理，这里是赌场，一切以赌定胜负。”
“切，拿去！”人桌的赌者将二十两丢给合桌与地桌的赌者，然后从其他人手里摞过银两：“到你了坐庄了，这次不赌死你！”
“你的好运已经用尽了，等着被阎王爷勾去灵魂吧！”天桌的赌者指着合桌的赌者叫道。
“我的意识比妖怪还要贪婪，我的灵魂比阎王还要肮脏，你说阎王爷何能能够勾去我的灵魂？”合桌的赌者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右手按在骰盒上。
“不如我们赌大一点怎么样，虽然说这里是一楼，只要庄家不说出去，就没有问题了。”合桌的赌者嘴角挂起了微笑：“我要是猜错一个骰子，就算输，怎么样，相对的，你们赌出所有的钱。”
“不干。”庄家看着合桌的赌者回绝道：“你个兔崽子肯定出千，再说了，要是被赌场查到，我的小命都难保。”
“想坑我，没那么容易，告诉你，今天，你要是在耍花招，我弄死你！”人桌的赌博者拍着桌子叫道。
“啊啊，我忽然想起来家里有点事情，今天就算了。”合桌的赌博者眼睛扫过四周，微微起身，想要离开。
忽然身后出现两个大汉，将合桌的赌者硬生生地按在椅子上，那大汉有七尺之高，大胡子让人看着就觉得可怕，那凶神恶煞的面孔一眼就看出是干保镖之类的。
“多玩玩吗，急着走干嘛，还是说你怕了？”人桌的赌者撑起脑袋说道：“这样吧，我陪你玩，赌五十两，你猜错，就算输，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说着，右手摊开，眼光扫过另外三位。
“可以。”庄家点了点头：“一定要让这厮尝尝苦头，这毛头不知好歹，是该给个教训！”
“既然庄家都同意了，我也没问题了。”天桌的赌者带着贪婪的微笑，下巴的赘肉因为那笑撑开。
“没问题。”地桌的赌者也没有意见。
“啊啊，今天真是不走运啊。”合桌的赌者在椅子上坐好，干笑了几声，眼睛看向背后的几个壮汉，那壮汉死死地盯着合桌的赌者，似乎是要把他撕碎一般。
合桌的赌博者重新将手按在骰盒上，自己坐庄，如果输掉，最高赔率是五倍，也就说两百五十两，但是相反，如果能赢，就能得到这些钱。
合桌的赌者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发劲，抓起骰盒。
骰子在骰盒内开始滚动，那声音在众人的耳中赫然变成了银两的碰撞声，合桌的赌者闭着眼睛，赌场的嘈杂声渐渐变得模糊，耳中只剩下骰子与骰盒的撞击声。
最初的数字是六个一，算成一，一，一，一，一，一，第一个骰子撞击在骰盒上，斜翻转，第二次撞击在第三个骰子上，180度翻转，必须让所有的骰子在一条轨迹上前进，那样的话就是百分之百的估算，骰子击打在骰盒上的感觉传到了右手上，那种手感并不是合桌赌者想要的感觉，硬是要说的话，就像是连续接球的手感。
合桌的赌者不断地调整着骰子移动的轨迹，这是赌者与骰子之间的搏斗，赌者试图驯服骰子，用着骰盒一遍又一遍地调教，同样的，也是战争，是决斗，钱财与名利的决斗。
可以感觉到骰子的移动轨迹正在趋向于8字形，这样骰子的点数便可以轻松计算，只需要利用骰子之间的碰撞来控制点数即可，一切已经按照计划开始进行着。
骰子撞击在骰盒上的声音在数人之间回响，在数人的耳朵旁挥之不去，空气中弥漫着钱财的气息，人桌的赌博者停下嘴边正在嗑的瓜子，死死地盯着那骰盒。
骰盒在空中留下的残影在一秒内消失，而从骰盒里发出的声音却如同女鬼一般缠着耳朵不放，声音变得有规律起来，每次撞击都似乎在半秒内产生，而且连续不断。
天桌的赌者卷起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水，面前的瓜子也被散乱地摊开。
庄家的眼睛盯着骰盒，记录着每一道残影消失的位子，生怕出什么差错。
地桌的赌者没有看向骰盒，却是盯着合桌的赌者看，但可以看出，那双耳朵绝对听着骰盒发出的清脆声响。
“啪~”比起骰子撞击骰盒更加猛烈的声音，那一击掀起了桌子上的瓜子壳，同样也震动了数人的心，众人得到了清醒。
一，三，二，四，五。合桌的赌者在心中默念道。
“一二三四五”合桌的赌博者叫道，刚叫完，忽然觉得从五开始数应该更加有气势。
“你是认真的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天桌的赌博者被合桌赌者那疯狂的行为所吓住。
“有什么关系吗，那样的话钱都是我们的了。”人桌的赌者说道，嘴里嗑着的瓜子像是咬着合桌赌者的肉一般。
“疑。”
“疑。”
“疑。”
“疑。”
不出所料，全部都是疑，但是，合桌的赌博者并没有像是失败者那样抱头痛哭，那嘴角露出了可怕的笑，若是在黑暗中看到如此笑容，一般人都会吓得尿裤子不可，那笑容像是握着匕首的小丑，那样的阴森恐怖。
骰盒在桌面上的痕迹变得明显，合桌的赌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举起骰盒，木刻的骰盒在烛光下变得越来越昏暗，那龙纹的图案变得越来越模糊。
骰子竖成了一排，笔直地立在桌面上，第一个骰子的数字是一。
所有人都没有话说，合桌的赌者将第一个骰子轻轻地拿了起来，放在桌面上，第二个是二。
天桌的赌者屏住了呼吸，原来嗑着瓜子的嘴张着一动不动，那双眼睛停留在骰子的点数上。
合桌的赌者将第二个骰子拿了起来，是三，人桌的赌者不禁摞了摞屁股，牙齿咬着上嘴唇，心脏的跳动变得没有规律。
一瞬间周围的气氛从互相嘲讽变成了沉默，每一秒在数人的眼中变成了可怕的折磨，那像是藤柳缠绕着身体一般，让人动弹不得，那种动弹是来自意志上的压制，并非物理上的力量。
人的眼睛，人的呼吸，人的心跳，在一瞬间变得深不可测，就像是原本存在的东西忽然消失了一般，自己身处的空间扭曲着，然后自身的存在变得虚无起来。
合桌的赌者带着沉重的呼吸声，手指抓起骰子，四。
世界如同被黄河的河水冲刷过一般，除了合桌的赌者，所有人的内心如同黄河水一般地冰凉无比，只要一点的触碰，就会立即碎成细小的粉末消失在空气中，就算是请来夸父大概也无济于事了。
合桌的赌博者伸出手，眼神中释放着金钱的欲望，手指触碰到骰子的一瞬间，就像是电击一般，但是，就算是这样，这点程度是不可能让他放手的，那是欲望的膨胀。
手指缓缓地抬起，骰子的点数暴露在烛光下。五。
“五啊！！！”合桌的赌者指着骰子的点数疯一般的大叫起来，那声音传遍了赌场内的每一个角落，同样也击碎了其他四人的心，仔细地看着庄家的脸，那嘴，在笑。
“给钱给钱！！”合桌的赌者伸出手，大拇指在食指与中指指尖来回摩擦。
“开什么玩笑！”人桌的赌博者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合桌赌者身后的两个大汉准备动手。
合桌的赌者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看着人桌的赌者说道：“这里可是幺瑶赌场，你还是敢闹事的话，恐怕吃不了兜着走吧。”说着，手指间的摩擦声微微作响。
人桌的赌者那上下两排的牙齿来回摩擦，像是看见了笼子里的猎物一般，那双眼神就死昂视恶魔附体了一般可怕。
“切！”天桌的赌者似乎不想继续在赌场逗留，丢下五十两，起身离开了座位，地桌的赌者同样丢下五十两离开。
“怎样，你还能做些什么呢？阔少？”合桌的赌者敲了敲桌子，那声音传到了人桌赌者的心中，像是无形的手掌抓住了心脏。
合桌的赌博者从桌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到了人桌赌者的面前笑着说道：“你啊，忘了吗？可是你让我赌下去的，难不成你还想反悔不成，你啊，就算输了，还是不会影响家产吧，说到底，要是我输了，我就要过生不如死的日子，也许就和你说的一样，在赌场门口乞讨，你呢？输了不过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对你不过只是一时的心痛和一点尊严的受伤，你的代价和我比起来，又能算什么呢？”
人桌的赌者看着合桌的赌者，眼睛瞪得老大。
“你不肯给我，我就自己拿了，反正已经我的了。”合桌的赌者将银两在半空中丢了出去，然后用手掌接住。
“什么时候？”人桌的赌者摸着自己腰间的钱包。
“没多拿你的，放心。”合桌的赌者笑着说道，然后将银两放在桌上。
“走。”人桌的赌者狠狠地瞪了合桌的赌者一眼，叫上两个大汉走出赌场。
赌场内依旧是那样的嘈杂，就算有人输了一百两，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毕竟，这里可是赌场啊，不管什么人都会聚集过来的地上，说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也不足为奇，因为，你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在这里，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每个人都隐藏着自己的内心，这里是欲望的发泄地。
“这里才是江湖啊。”合桌的赌者看着窗外，眼神如同空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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